云慕予实在不想理会这个颠人。
  她当下的计划是先完成学业。
  这个角色上半学年的专业课课程基本都挂了，哦，没说水课没挂的意思。
  她要补考补修学分，还想考点东西提升一下自己。
  只是回学校没多久就察觉到不对劲，她是下午回去的，刚好可以赶上一节专业课，课上她就察觉总有人频繁看她，她回看过去，那些人就会避开她的视线。
  舍友一副上厕所的样子从教室后门溜出去了，回来后直接坐到了云慕予旁边，小声询问：“你最近是惹到谁了吗？”
  “嗯？”云慕予听不明白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  舍友拿出手机，给云慕予看了他们学校表白墙的一条投稿，转发两千多。
  显然，事情暂时还没发酵起来，但已经传播开了一定的范围。
  云慕予点进去，九张长条图，前面几张是聊天记录，后面几张前面是抽象防窥图，后面则是关键部位打码、男脸打码但是女脸不打码的亲密图甚至是性交图。
  那女方的脸赫然就是云慕予的脸。
  当然，这一点无需强调，因为投稿人已经把云慕予的情况爆出来了，哪系学生哪个班级，学号多少多少，叫什么名字。
  大致意思就是说，曝光给自己戴了绿帽的拜金女友，兜里拿不出几毛钱硬装富家女，和他谈恋爱期间疯狂爆金币，且同时援交各色男人……
  云慕予回想前几天李明浩恶狠狠和她说让她等着，原来是为了造谣搞她。
  ai换脸，aiP图，可笑又恶心。
  “这稿子是上午投的，我刷到时候已经是中午了，当时给你发消息打电话，你都不接，急得我要死。”
  舍友焦虑说着。
  在她眼里，云慕予就是很有钱的妹子，长得漂亮气质也好，时不时就会有请她们喝喝奶茶吃吃饭。
  最起码在云慕予还没爆雷前，她的舍友是很相信她的。
  “这个傻缺表白墙，我们私聊他，跟他说这是污蔑，结果他竟然回复我说，正义制裁。”舍友气得手抖，把聊天内容给云慕予看。
  云慕予垂下了眼眸，打开手机后对舍友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换了新手机和手机号后，忘记和你说了。”
  “哎呀，急死我了，这是说新手机的事吗？”舍友拍着大腿，看了眼云慕予的手机，还是最新款的，更觉得投稿的那个李明浩是个奸诈屌人。
  “没事，这件事情很好解决的。”云慕予搓着手。
  在她十六岁时候，有个男生和她表白。
  她记得那个男生，背地里说她丑得要死，但胸发育的好，奶交会很爽，说她这种丑得像怪物一样的女孩肯定十分缺爱，他随便追一下就能立刻倒贴。
  她拒绝了。
  当然，即使男生没说过她坏话她也会拒绝，因为她每天忙着学习，靠给同学写作业挣一些零花，充填她那天天饿着的肚子，压根就没时间谈恋爱——养父母每天都会向她哭穷，给她的生活费少得可怜。
  在她拒绝后，男生肉眼可见的破防，几天后，她陪各种男人睡觉的谣言就传遍了一整个学校，顺带还扭曲了一下表白事实，非说是云慕予表白那个男生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  事情闹得很大，学校找来了她的养父母说了这件事情，养父扇了她一耳光，养母众目睽睽下指着她鼻子骂，他们把她领回家，叫她好好反省。
  缩在被窝里委屈大哭了好久后还是咽不下心底这口气，带着自己存了好久的钱，半夜翻窗跑出了家，找到几个小混混，把钱交给他们，拿出男生照片，指出男生常走的几个地点，要求他们给那个男生套麻袋绑起来。
  她没钱但绞尽脑汁装得很有钱的蛮横样，倒真的是把小混混唬住了，小混混们觉得，干完这一票还能拿到一笔钱，爽翻，干就完了。
  有关她的谣言已经传到了以她的能力无法阻止的程度，云慕予想，既然如此，那就尽力解气吧。
  小混混们办事效率不错，次日晚上云慕予就见到了被五花大绑蒙住眼睛的男生，在鲜少有人出入的一个废弃仓库里，云慕予拿着棍子沉默着把那男生打了一顿，男生疼得哭爹喊娘，很快就猜出是她。
  可她依旧不出声，因为陪伴系统是有录音功能的，被男生猜中是一回事，可她出声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  随后她扒光了那个男生的衣服，既然这么喜欢造别人黄谣，那么她就让他尝尝滋味吧，戴好手套后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棍子，对着男生的菊花就捅了进去。
  事后拍下了那个男生很多不堪的照片，男生痛哭流涕向他道歉，说他知道错了。云慕予则是示意叫他关闭陪伴系统，随后微笑着骂他“贱人”。男生急了，作势要打她，她给男生展示自己拍照的成果，表示如果男生打她，她就通通发出去。
  那男生果然老实了。
  其实男生平时也看不出来那么坏，他只是无法接受被他视为低自己一等的女孩拒绝自己，他本身也是软蛋，所以肆无忌惮去欺负在他看来更好拿捏的人。
  而云慕予的内心也没有她所表现的那样强势冷静，拿棍子的手会发抖，说狠话的时候音节会发颤，甚至情绪激动起来时候鼻头会发酸，嗓子发堵，眼泪会忍不住从眼眶里流出来。
  怕。
  怕得要死。
  怕那男生突然发难，怕那男生家里人找上门……在实施对那男生报复行动时候，云慕予从没那样清晰感受到，她什么倚仗都没有。
  恐慌的双腿都在发抖。
  可她还是这样做了。
  用尽了所有的勇气，脑子从没转的那么快过，竭力扫清可能会使自己处境变得更加糟糕的痕迹。
  她也不敢报警，因为她怕警察会查出她对那男生做出的事。
  流言蜚语还在校园里流传，云慕予求助老师，把自己的情况上报，其实她习惯了大家对她的歧视和鄙夷，那场火灾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，当他人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时，第一想法就是，天呢，她长得好吓人。
  像个怪物。
  云慕予仅希望这场毫无根据的谣言就此停止。
  以她的能力最多做到这种程度。
  也仅是这种程度。
  养父养母后来得知真相后，也只是别扭着和她道了歉，说他们工作忙不知道这些，给出的理由像是糊弄傻子。
  但是云慕予认下了。
  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喜欢，一个人也挺好，可有时候又会期待别人的肯定。云慕予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人，忧愁起来抹着眼泪哭的时候，她就想，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她。
  人总会这样钻牛角尖。